冬天的風(fēng),吹到哪里都是刺骨的。當(dāng)我乘坐的火車到達(dá)這個名叫“貴定”的小站時,盡管車廂里沉悶依舊,卻仍舊沒有人打開車窗換換空氣。我的目光透過厚厚的車窗倦態(tài)地打量著外面。
列車在此站停三分鐘!
“嘩”車剛停穩(wěn),我對面的中年婦女突然利落地打開車窗。也許實(shí)在是不能忍受車廂里帶渾濁的氣味,她居然將頭伸出了窗外,寒風(fēng)卷著西霜肆無忌憚地吹進(jìn)來,我不由地豎了豎衣領(lǐng)。
“安平,安平“她忽然大喊。我被她嚇了一大跳,周圍的乘客也都驚奇地看著她。
很快,一個40多歲的男人跑了過來,在車窗外站定。兩個人一時間居然沒有說話,男人似乎有一點(diǎn)不敢看這婦女。她頓了頓,說:“今天沒有課嗎?”“有四節(jié),不過我請了假,星期天給孩子們補(bǔ)!”男人說。
接著,他們敘里一些往事,婦人談著話,手里不停地剝著橘子,但是一瓣也沒有吃。
男人笑道:“想給你煮些蛋吃,可是火不旺,好不容易煮熟,我緊趕慢趕,還是差點(diǎn)遲了!”一袋熱氣騰騰的煮雞蛋遞了上來。袋子還滴著水,然而婦人還是毫不猶豫地把它放在了自己制作精良的褲子上。
發(fā)車的鈴聲響了。
“回去的路上你慢點(diǎn)!”婦女說。一袋剝好的橘子遞了出去。
火車起動了,男人呆滯的眼神隨著火車移動……車廂里,婦女已經(jīng)淚流滿面……
我遞給她一包紙巾,然后聽到了他們的故事:
他們從小青梅竹馬,一起上學(xué)一起回家。男人高考落版,留在家鄉(xiāng)教小學(xué);而女人上了大學(xué),工作分在城里面,卻一直保持著聯(lián)系。后來他們各自成了家,卻彼此忘不了初戀的愛人……他們相愛到現(xiàn)在30年了……
他們真的錯失了!
這是我親眼目睹的一場30年的愛情在3分鐘的完整匯集,從始到末,沒有一句精彩的臺詞,沒有一聲熱情的問候,沒有一點(diǎn)像樣的表達(dá),沒有我們習(xí)慣看到的那一切,卻彼此越過極限,一切盡在不言中……聽著故事,想起我的初戀,不禁鼻頭發(fā)酸,一種肝腸寸斷的痛伴隨著我遠(yuǎn)行……